他先快速扫视了一圈有没有舒野的信息,当他看到助理发来的舒屿想要跟他见面的摘要后,动作一顿。
几秒后,他回了句:“安排时间地点。”然后继续下滑,最终,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在一个周以前,他雇佣了国际黑客组织的人入侵全球天网,寻找所有跟舒野有关的信息、录像、照片、声频……
在水面之下的庞大暗网中,所有关于舒野的、沉没的部分。
舒野的一切,——这十七年来他未曾参与的一切,他都想要知道。
越多越好。
组织里的黑客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给他寄来了100多g的资料包。
连舒野十岁发在qq空间的、早已删掉的说说动态都赫然在列。
如果舒野知道自己的青春期黑历史都被整理成一个压缩包,发给亲生爸爸公开处刑的话,肯定会当场炸裂的!
……
“所谓英雄,就是无论何时都能将绝境打破的人,人的梦想是不会结束的。”——2015105
——这是舒野小学五年级奥数华杯赛前夜,由于一个人吃了半个冰镇大西瓜,拉肚子错过了决赛。有感而发。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幸福是他的牢笼,当人的幻想化作泡影,恶魔将唱着血腥的圣歌降临,那一刻,我将所向无敌。”——2017> ——这是初一的暑假,舒野宅在家里打通《刺客信条》后,发表的中二言论。
“我的头发变短了,也变强了。”——201897
——这是初二的某晚,舒野半夜躲在被窝里吐泡泡,口香糖黏头发上了,不得不剪短。理发后得到的人生新经验。
晏凯复:“……”
他将手中的平板连上大屏幕,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唇边挂着饶有兴味的笑,默默凝视着,舒野的生命中的每一个被记录下的瞬间。
包括曽被保存在云端的照片。和他曾写过的歌,曾画过的画,曾做过的题,曾读过的书……
他的每一个侧影,每一个组成他的微小部分,晏凯复都想要清晰地看到。
只有这样,他心中如火如荼的思念,才能熄灭些许,否则,这欲念之火,简直要将他燃烧殆尽。
只要是曾经联过网的信息,都属于那水面下的十分之九。
即使是三年前舒野走进某家酒店的监控视频,哪怕只有几秒钟之短,都如同海底的沉渣,再度被翻上了水面。
视频文件多达上万,晏凯复没有漏掉任何一条,他不停地看,一条一条地往下滑。
时间仿佛被隔绝在这个房间之外,似乎过去了几个月,又似乎只过去了一忽儿,晏凯复的手陡然一顿,停在平板电脑的触屏上。
有一条监控视频牵动了他敏锐的神经——
“酒花大厦> 这条视频是被剪辑过的,拍的是舒野第一次去暗色表演的那天,从酒店大堂下到负三层的监控视频,时间接近晚上六点半。
他与两个男人共同走进电梯,下到负三层后,独自走进了220号房间。
然后画面一转,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舒野与一个高大清瘦,穿着黑色风衣的俊美男人走出房间。
视频戛然而止。
晏凯复唇线拉直,目光渐渐幽暗起来
。
去年的九月,也正是两人相遇、缠绵的火热之时,虽然舒野总说与他只是金主关系,但两人经常在微信里互撩,在晏凯复看来,那完全是恋爱关系。
难道,他的认真的,而且金主也不止他一个?
他搜索了一下,文件夹中,酒花大厦的监控视频还有一个,时间为> 舒野仍然坐电梯到了负三层,与上次不同的是,走廊里三三两两聚集了不少西装革履的商界精英,其中还有不少晏凯复曾经打过几次交道的熟面孔。
舒野一走出电梯,所有男人齐刷刷地看向他,那种如狼似虎、欲念迭起的眼神,让晏凯复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手指紧紧握住椅沿,连指节都隐隐发白。
还是说……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男人,都只是舒野得知真相后,为了逃避生活而自暴自弃的对象?
仅此而已。
难道真的只是仅此而已?
他的手颤抖起来,在视频文件中不停地搜索着,希望能找到9月17号和9月25号这两天,舒野在酒花大厦的其他视频。
哪怕真相会十分伤人,他也想要知道。
因为,只要是与舒野有关的事,他便在乎。
任何事。
他把列表从上到下翻了好几遍,都没有在名称中找到重叠的时间或地点。
心渐渐冷下来,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却突然在视频列表的末尾发现一个文件夹,名字为“>1h”。
他点开,发现里面全是时间长于一小时的长视频,有舒野奥数比赛的监控视频,还有指弹比赛彩排、同学聚餐等等。
长视频的数量较少,然而,当他滑到底的时候,发现一个视频文件,名字是时间加一堆乱码——“> 晏凯复下巴倏然绷紧,心跳也加快了,看了眼视频长度,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刚好是一场……的时间。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点开视频。
……
这段视频,正是舒野的第一次恰饭视频。
随着暗色cb的关闭,这段视频也被永远封存在数据库的加密文件之中,他原本有一个全名——
“ai执事3p小奶球”
……
投影屏变幻的荧光在晏凯复的脸上闪烁,光影交错下,利落的脸部轮廓显出立体的阴影,仿佛被切割的大理石般冰冷锋利。
他的心跳沉重得要跳出胸膛,血液却仿佛凝固了。
现实变得像达利的油画一般荒诞,他忍不住莫名的笑了一声。——他竟坐在这里,观赏亲生儿子的sex视频。
三个ai机器人围着一丝不挂的少年,一前一后,硅胶阳具堵住少年的嘴巴和后穴。
还有一个手持燃烧的烛台,奶白色的蜡油滴落在少年的腰眼上,引发他强烈的战栗。
……
镜头缓缓旋转,清晰而无死角,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每一帧画面,都香甜秾艳得仿佛浸润了蜜糖。
画面停止在两瓣雪白的臀中,那被拉开的嫩肉穴中,绽放出朵朵血色的红梅,被涌上来的雪白的浊液掩埋……
一室寂静。
只有ai小管家清洁时发出的吸尘器的滋滋声。
晏凯复僵坐在座椅里,面无表情,仿佛融入了黑暗,许久沉默不语。
胸口的情感如海潮般汹涌,此时此刻,他才明白“金主”的意思。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舒野当时的恐惧有多么深刻。
以至于他急切地靠这种方式来敛金,只为了逃避真相、逃避伤害,只为了在令人难堪的命运下保护自己。
……
他应该告诉舒野的。
在他还有机会的时候,他应该告诉他的小乖的。
不要害怕。
他会永远陪在他的身边,他爱他,胜过爱他所看到的所能想象到的地球上的任何事物。
可是他却没有说。
差一点永远错过了这个机会。
许久,他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信息:“与舒屿的会面,尽快安排。还有,告诉律师,不必再与舒家争夺小野的监护权了,这个案子暂时停止。”
最重要的是,让小野幸福。
为此即使要与舒屿合作……他也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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