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野却直接给了他答案,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的、棒、棒、糖。”
卢瑟看着他一张一合的、泛着水光的粉唇,似乎闻到了一点微醺的气息。
他用手掌按住舒野的后颈,凑到他的唇边,轻轻一嗅——
果不其然,果香夹杂着酒香,仔细一分辨,似乎还是朗姆酒的味道。
舒野还以为要得到亲亲了,小嘴一撅,像小章鱼一样,却被卢瑟点了点额头,摇头笑道:
“我还以为你病了,原来是撒酒疯。”
舒野煞有介事地感叹:“酒疯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卢瑟:“……”
舒野表面看上去正常,其实脑袋已经断片了,只有一个个毫无关联的画面,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想起了今天卡在树墙里,被无名氏指奸的事情。
记忆唰然拉远,不知怎的,他又联想到了温泽西。
为什么会想到他呢?
还没想明白,又想起了温泽西送他的“胭脂虫”蛋糕……
不安好心!
又想起温泽西弄得沙发上都是精液,害他沾到身上了……
那次真是气到爆炸,狠狠揍他一顿也不解气……
而且,那个办公室,除了他们俩,似乎还有另一个人……
他没看到,但他的直觉知道。
在他闯进来之前,他们在做什么呢?那个人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无数思绪纷纷扬扬落下,最后凝聚成一个问题——骑在温狗身上的时候,他是不是硬了?……
舒野的心思就像一本意识流小说一般,从这儿跳到那儿,难以控制。
他转过头,看着卢瑟,暧昧的目光在他的全身瞟过,慢悠悠地问:
“哥哥,你硬了吗?”
卢瑟一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在继续刚刚“吃棒棒糖”的梗,扯了扯唇:
“硬了,现在又软了。”
舒野呆呆点头,半晌,又问:“要我再帮你弄硬吗?”说着,伸出小手指戳了戳卢瑟裤裆沉甸甸的、尚未苏醒的那一坨。
卢瑟微微一笑,抓住他的小手,“为了行车安全,最好还是不要,但哥哥心领了,等回到家,一定好好报答小野。”
“……”
过了一会儿,舒野越来越热,胸口像是烧着了一般。
“把窗开开。”
他伸手便去摇窗,卢瑟赶紧制止他。
刚跳了寒潭,烤了火,紧接着又要吹凉风,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别闹。”他说。
“闹里挣钱,静处安身。”舒野突然打了个响指。
“……”卢瑟顿了顿,忍俊不禁道:“你从哪儿记这么多名言谚语的?”
“《中小学生名言名句辞典》。”
“……”
卢瑟见他转移了注意力,小嘴里念念有词的,便暂且将手放开了,只听舒野又咕哝了句:
“……着一闹字,境界全出”
卢瑟:“……”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消停了才两分钟,又是一波燥热涌上心头,舒野又伸手去开窗,卢瑟眼疾手快地将他的两只不乖的小手锁住。
舒野在他的手里扭得像牛股糖似的,然而酒后无力,愣是挣不出来。
挣扎了半天,他的小脾气也上来了,睁大眼睛瞪着他:“你是不是想热死我,然后继承我的遗产?……”
“……”卢瑟微微抬眉:“还是去医院做个ct,估计是撞到脑子了。”
由于注意力都在舒野的身上,行驶中的车子渐渐偏离了车道。
这时,从后面的岔道口拐出一个骑行的交警。
前方一个大转弯,卢瑟瞟了一眼前路,下意识地加速、拉手刹、打满方向,一个漂亮的漂移快速过弯——
紧接着,身后就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红蓝灯闪烁。
舒野看了一眼后视镜,炯炯有神道:“有条子!淡定,把枪藏好,车里的血迹擦干净没有?”
卢瑟将车子靠边停下,揉了揉眉心,无奈地看着舒野。
舒野则像好莱坞电影里的罪犯似的,对着卢瑟比了个“八”的手势,一脸严肃道:
“不用担心,我手里这把是可隐形的光粒子枪。”又鬼鬼祟祟补充道:“我从海超人和大洋游侠那里借来的。别告诉海绵宝宝。”
卢瑟:“……”
交警小哥下了摩托,摘掉头盔,走过来敲了敲窗。
卢瑟摇下车窗,淡淡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他并没有超速,也没有长时间烧胎轰高转,刚刚那个过弯漂移还算不上违规。
交警打量了他一眼,见他雅正的气质中暗含锋芒,脸上的表情缓了缓。又看了看一旁的舒野。
舒野慵懒地倚着靠背,黑发雪肤红唇,五官精致漂亮,眉眼似水含情,衣衫凌乱不整。
交警一愣,摘下墨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才说:“请出示一下驾照。”
卢瑟取出驾照,递给交警。舒野则一手撑着下巴,卷翘的长睫从下往上瞟了交警小哥一眼,声音又轻又软:
“好久不见,你们警长还好吗?”
交警又是一愣,平时查车,套近乎找关系的车主数不胜数,但眼前这个少年说话的样子倒不像是在糊弄人——
“你是说?……”他迟疑地说。心想难道少年认识刘队?还是跟交警大队有什么关系?
舒野陷入了回忆,幽幽道:“上次白猫班长出事后,我最后一次看见他,骑着摩托车追踪一只耳的脚印,消失在森林中……现在他还在维护森林的和平吗?……”
卢瑟:“……”
交警小哥:“……”
原来是黑猫警长吗!?
卢瑟捏了捏他的脸蛋,无奈道:“别闹了,好不好。”
交警小哥检查过驾照后,递还给卢瑟,指了指车后面,说:“我得给您开张罚单,非法遮挡车牌。”
“?”
卢瑟忍不住一呆。
本以为是因为偏离车道和过弯漂移,才被交警拦下的,非法遮挡车牌又是哪一出?
他推门下车,走到车子后面,交警也跟了过来,喋喋不休地念叨:“车厢后面挂个毛绒玩具,挡得车牌号都看不清,那能行么……”
说着,他拿出罚单本。
卢瑟直勾勾地盯着车牌上的“毛绒玩具”,脸色渐渐僵硬,一时哑口无言。
舒野走过来,歪了歪头,懵然问:“开车来的时候,有这个毛绒玩具吗?”
脏兮兮又黑不拉几的,简直拉低了这辆英菲尼迪的颜值平均分。
“是没有。”卢瑟慢吞吞地说。
他俯身从路边捡起一根木棍,轻轻戳了戳那毛绒玩具的屁股,顿时,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响了起来!
交警小哥被吓一跃而起,“什
么东西!?”
舒野也吓了一跳,好奇地想凑上前看看,卢瑟怕他被野生动物咬到,抱住他的腰不许他靠近。
这时,那只挂在后车厢上、背对着众人的小动物艰难地转过头来——
经典的黑眼圈和白色的脸,以及蓬松的大尾巴上的黑白环纹……
竟是一只活生生的小浣熊!
小浣熊的前爪被后车厢的门夹住了,整个身体挂在车上,刚好挡住了车牌,搭了一路的顺风车。
舒野看了半天,恍然大悟,“这就是你说的那只小浣熊吗?你把它挂在这儿干嘛,公开处刑吗?”
卢瑟:“……”
他只是随口胡诌的,谁知道钟山真有野生小浣熊,还挂在了后车厢上。
他摸了摸鼻子,大概猜到了小浣熊在找什么,准是闻到了车厢里的猪肉味,想把门撬开找东西吃,却卡住了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