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野跟着白人大叔走到了直升机前,他进入机舱,挨着bra坐下,系上了安全带。
bra一言不发,抱着胸窝在椅子里,别过头去看着窗外,一副高冷的样子。
白人大叔查看了一番,就启动了直升机。
舒野打量着bra。bra穿着件休闲的棒球外套,棒球帽斜斜扣在头上,带着个口罩,有股rap明星私下出行的酷劲儿,眉宇间带着抹轻狂的少年气。
舒野挑挑眉:“你不是说在大溪地等我吗?”
“三更半夜的,我,黑客界鬼才bra,在港口边上傻等一人。”他哼了一声,依然看着窗外虚空中的一点,不看舒野,“那不是哥的style。”
“哦,”舒野忍着唇角的上扬,“跨山越海来接我,就是你的style了?就……”他想了想,“挺舔的。”
bra一听,立刻气得毛都炸起来了,回过头来瞪他,“我舔你?别做梦了,我是出来看星星的,谁要看你了?自恋!”
舒野无言,暗暗腹诽,青春期小孩的脾气真是一点就燃,好难沟通哦。
他转过头去,透过舷窗看着海天在远方交际,下面是深沉广阔的南太平洋,星光第一次如此的清亮,仿佛触手可及。
他看得入了神。
半晌,才感觉小指头痒痒的。
嗯?有蚊子?
他低头一看,bra不知何时坐得离他近了些。
bra依然看着另一边的窗外,手臂却不抱胸了,而是放在坐垫上,小指与他的小指只有一毫米之隔,随着直升机的颠簸,时不时碰上。
舒野没多想,只是把手放回了膝上,继续欣赏海上的夜景。
过了一会儿,旁边似乎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切。”
“?”
听错了?
大概飞了一个多小时,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南太平洋的日出通常在五点,海平线上的层云已染上一点粉蓝。
一阵对流的强风吹过,白人大叔熟练地调整方向,直升机机身快速倾斜,向下层掠去。
安全带拉住了舒野的身体,只是微微倾斜,但bra却突然失去了身体平衡,整个人向他扑过来。
“!”
两人瞬间鼻尖对鼻尖,距离只有1。
幸好bra用一只手撑住了舷窗,才没有撞到舒野的脸上。
舒野被他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小甜橙的淡淡香气萦绕在鼻尖,糅杂着一丝牛奶沐浴液的味道。
bra的脸红了。
“你系好安全带好不好。”舒野推开他。
“切,我坐习惯了,不用。”bra用食指搓了搓鼻尖,忍不住说,“你怎么……身上还有股奶味啊,多大了都。”
舒野白他一眼,“小弟弟就别哔哔了,你身上还有股垃圾食品味呢,是不是吃炸鸡了?”
bra有点尴尬地抓抓脸。
他来之前,确实在大溪地的快餐店吃了炸鸡配可乐。
难道他吃身上了?他抬起袖子闻了闻。
也没味儿啊。舒野的鼻子也太尖了点吧。
舒野见他不系安全带,还抓耳挠腮的不知道在干嘛,无奈地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俯身替他系上安全带。
感觉到舒野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bra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心脏砰砰直跳。
舒野的小手很软,五根手指跟嫩葱似的,明明很纤细,却又肉肉的,在他的腰上游动着,跟一条滑溜溜的小蛇似的。
“你……别摸得那么色情行吗?”
舒野:“???”
他微妙地看了bra一眼。
现在的小屁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呀,难道他比bra大两岁,就有这么深的代沟了吗?
他伸手将bra脸上的口罩拉下来,“干嘛遮住脸?怕见光死?你长得还行,不用自卑。”
bra猝不及防,一时愣住了,呆愣愣地睁着眼睛,与舒野对视着。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两人大眼对小眼。
直到白人大叔打破了沉默:“先生,大溪地就在前面了。”
舒野的目光在bra俊秀而稚嫩的脸蛋上转了一圈,凝在左脸的一个红肿的痘痘上。
“怎么了,上火?”他随口问。
bra别扭地别过头,嘟囔道:“你别管。”
他跟舒野一约好时间,就带上设备,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赶往大溪地。
到了之后不仅要订酒店、装设备、雇人……一堆事忙得他如没头苍蝇似的乱转,生怕漏了点什么。
好不容易忙完了,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
他躺在酒店的床上,拉紧窗帘,本好好地补一觉,倒倒时差。
可谁知,明明困得眼皮发涩,脑子里却兴奋地要命,不停地遐想着与舒野见面的情形,各种意淫跟幻灯片似的冒出来……
两个小时后,他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从旅行箱里翻出一粒褪黑素和一粒安定服下,翻来覆去了好半天,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结果,舒野那个混蛋连在梦里都不放过他。
他一会儿梦见和舒野在丛林中逃亡,一会儿又梦见和舒野在丝绸之路上骑骆驼,最后还梦见和舒野坐着无数彩色氢气球吊起的屋子飞上了蓝天……
等到傍晚他醒过来的时候,脸上冒出了一颗饱满多汁的大痘痘。
自打他发育以来,脸上就没冒过这么大的痘。
偏偏还在要与舒野在现实中第一次面基的时候,气得他在洗手间挤了半天,反而越挤越红。
最后无法,他只能带上一个口罩,并且祈祷舒野是个高度近视了。
在停机场跟驾驶员交接人物的时候,他心神不宁的,仿佛有无数泡泡沸腾起来,一刻都等不了了。
最终,临行的前一刻,他叫停了直升机,跳上了机舱。
一路上,他惴惴不安的,一会儿后悔,一会儿兴奋,直到……看到舒野的那一刻,所有的浪潮汹涌瞬间平息了。
他强忍着向舒野跑过去的冲动,竭力地自持,维持着一种高冷的大神范儿。
可谁知,一路上舒野只顾着看风景。
……渣男一个。
事情办完了,对他立刻就冷淡了。
……
舒野也不知道bra为何生了一路闷气,时不时的瞅他一眼,眼神跟怨妇似的,看得他摸不着头脑。
这可真是典型的网友见光死,只有网上聊得欢,一见面,尴尬无言。
他只好继续看向窗外。
黎明的第一道阳光已经跃出了海平线。
天空的另一边还是深蓝色的,穹空从深蓝到浅金,如一幅变幻的光谱,瑰丽夺目。
大溪地的形状从空中鸟瞰似尾鱼,四周七彩的
海水环绕着中间的8字形火山岛,近在眼前。
白人大叔调动飞机的方向,向目的地飞去。
转弯的时候,他突然探头向舷窗外看了看,又看了眼雷达,回头问道:
“有一架直升机跟着我们,是你们认识的人吗?”
舒野心下一紧,打开舷窗向后面望去。
只见后面不远处的海平线上,隐约有一架墨蓝色的直升机,离他们有相当一段距离,在视野中只有核桃大小。
但隐约可见,那架直升机在与他们一起调整方向。
“有没有望远镜?”舒野小脸绷着。
“挂在舱门的工具袋里。”白人大叔用眼神示意。
bra找出望远镜递给了舒野。
舒野端起望远镜,再次向后面看去,这一次,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