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你知道了?”
“知道的比你晚。”
晏凯复勾起一抹冷笑,他在卡座上坐下,胳膊搭在膝上,歪着头打量晏宁,
“不过我第一次看见小野的时候,就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这还要谢谢你,”他的眼睛是单眼皮的,瞟人的时候格外凌厉,“要不是你总找小野的麻烦,我也没机会遇见他。”
晏宁口中发苦,“对不起,爸爸,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晏凯复:“你跟我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何谈失去不失去。”
晏宁心中那难以言说的隐秘情感,还没有绽放就枯萎了,本以为失去了血缘的联系,他的暗恋反而能有一线生机。
没想到,他失去的是全部。
“可你们……你们是亲生父子,怎么能——”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晏凯复哼笑一声,“你今天为了什么来的,学校要劝退你是吗?”
晏宁咬紧嘴唇,“爸爸,你再帮帮我好不好。”
晏凯复点点头,“可以,就算是养子,我也会看顾你到成年,现在你的成绩,在这个学校也是浪费时间,我会把你转到全封闭的高考训练营里,最后能考出什么分数,就看你自己了。”
晏宁难以置信的喊道:“高考训练营?爸爸,”
他的眼中充满了泪水,扑到晏凯复的脚下,哀求道:
“我不要去那,那里压力很大的,还有不少人自杀,求求你了,把我转到国际学校好不好?”
晏凯复挑起眉梢,“国际学校?然后再送你出国留学,帮你找个油水多的闲差,让你一辈子都享受颐指气使的特权生活,对吗?”
他推开晏宁放在他膝上的手,轻叹了一声:“你跟小野如此不同,我都不确定你们俩抱错了,到底是好是坏。”
如果舒野是在晏宁的环境下长大的,还是否会让他如此着迷?
现在想想,世间万事,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天意。
晏宁绝望的低泣着,“爸爸……求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舒野了……”
“我会让吴助理去给你办转学手续的,好好珍惜改变人生的最后机会吧。”
晏凯复面容冷硬如雕塑,转头盯着屏幕,语气毫无起伏。
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到了尾声,少年浑身颤栗,脑袋埋在被单里,一边摇着头一边哭。
“啊!……不要……不要!……太刺激……啊……爸爸!饶了……啊!!”
沙哑的喊叫声猛然拉高,少年的腰肢绷到极致,又无力的落下。
光影闪动的影室中,投影屏上播放着淫靡诱人的情色画面,坐在卡座上面无表情的男人,和跪在他膝边泣不成声的少年,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过了许久,晏宁才慢慢爬起来,眼睛肿胀满是血丝,他步履艰难的走到了门口,侧过头,声音嘶哑的问:
“你确定舒野想回到你身边吗?”
他回想起在班主任的桌子上偷看到的、关于舒野申请出国留学的资料,“他要是认你,早就认你了,只怕他心里根本不在乎吧。”
“他会回来的,”晏凯复头也不回,语气笃定平稳,“如果他真想走,我可以带他一起出国。”
晏宁的眼神空白,凄然笑了笑,转身走了。
明灭的光影洒落在晏凯复的脸上,晦暗中看不清表情。
屏幕上的画面已经静止——男人抱着少年去了浴室,片刻,空气中传来哗哗的水声。
那水声让晏凯复想起与舒野约会后的那个暴雨夜,他本想在那晚跟舒野表白一切……
无法分割的血缘。难以言喻的爱。以及对未来的所有遐想与希望……
但当他从书房出来以后,只剩下空无一人的房间和消失的检测报告。
他望向窗外,只有无边的雨线,顺着落地窗蜿蜒留下,哗啦啦的雨声绵长没有尽头……
大屏幕熄灭了,影室一片漆黑。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舒野逃走了。
-
周日傍晚。
舒野走出酒花大厦负三层的电梯,不禁脚步一顿,走廊上空无一人,所有套间的房门紧闭,空气寂静,只有电梯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ai执事。
舒野仔细看了看ai执事苍白俊美的五官,发现他就是上次表演的三个ai执事中的一个。
ai执事微微躬身,向他伸出手,仿佛中世纪的骑士向公主行礼一般。
舒野眉梢微挑,乖乖将小手放在ai执事的手心,感受着手下仿真皮肤的奇异触感,一边四下张望一边被他牵着往前走去。
“今天怎么是你在等我,卢瑟哥哥呢?”
“rthor和其他会员一起在包厢等待观看表演。”ai执事侧头,声调平板磁性。
舒野微微一怔,“卢瑟不陪我了吗?”
“根据boss的第36号指令,今天的表演禁止小主人与任何真人见面。”ai执事彬彬有礼道。
舒野嘟起唇,“boss……润影西流吗?讨厌,我还有话想跟卢瑟说呢。”
ai执事推开休息室的门,舒野走进去,坐在沙发上。
ai执事蹲在他身旁,与他平视:“您渴吗?”
“渴。”
“想喝点什么?”
“草莓奶昔
,要鲜榨的那种,要过滤草莓籽的那种,要加炼乳不是牛奶的那种,要加蜂蜜不是白糖的那种,还要有奶盖的那种。”
舒野掰着小手指,小嘴巴拉巴拉。
ai执事停顿了几秒,无机质的瞳孔闪过一抹绿幽幽的荧光。
舒野感觉似乎听到了某种电磁音,他伸出小手,在ai执事的眼前晃了晃,“……你短路啦?”
ai执事突然站起身,恭敬有礼的躬身,“好的,您稍等。”
随之,他转身走了出去。
舒野拿出手机,给卢瑟发了条信息:“卢瑟哥哥,你在哪里呀,我有礼物想要送给你。”
然而,信息发过去几分钟了,破天荒头一遭,卢瑟没有及时回复他的信息。
舒野抬起头来打量这个房间,发现房间的右上角闪烁着监视器的幽幽红光。
ai执事回来了,将手里的玻璃杯轻轻放在茶几上。
舒野盯着杯子里粉红色的液体,拿起来瞧了瞧,凑到鼻尖嗅了嗅,又伸出小舌舔了舔,咂咂唇,沉吟半晌:
“……你的奶盖没有加盐。”
ai执事:“……”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舒野,“您没说放盐。”
“嗯……”舒野吸了一口奶昔,眉尖微蹙,“打过头了,奶昔分层了。”
“重做。”他的小手把奶昔一推,窝在沙发里重新摆弄起手机,还悠悠道:“作为一个执事你可不太称职啊,要像塞巴斯酱学习,嗝~”
ai执事拿起杯子,沉默的盯着他,一动不动。
舒野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刚想问什么,突然,脑中涌上一股困意。
他揉了揉眼睛,刚要起身,眼前的画面却晃动着变黑,渐渐将他卷入一片黑暗的漩涡……
手机啪嗒一下滑落在地板上。
……
门被推开了,这时,另外两个ai执事也走了进来,三个高大笔挺的身影围着沙发,沉沉黑影笼罩着少年娇小的身体。
三个人同时动作起来,把舒野从头到脚剥了个精光。
光裸纤润的身躯卧在沙发上,泛着瓷白的微光。
舒野的长睫微微颤抖,均匀的呼吸着,脸颊粉嘟嘟的,仿佛沉睡的婴儿般可爱。
这一幕透过监视器的小眼睛,呈现在暗色俱乐部地下上百个坐满会员的包厢的视墙上,高清的画面无比清晰。
在001号包厢中央的两个卡座上,温泽西一手支着下巴,姿态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盯着墙上纯净无辜的睡美人影像。
他的另一只手腕上赫然带着一个银光闪亮的手铐,与旁边座位的面无表情的俊美男人牢牢铐在一起。
卢瑟揉了揉眉心,无奈的叹了口气:“有必要这样?"
“有必要,”温泽西瞥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视墙:
“要不你天天背着我跟我家小朋友约会,还互送定情信物,这不是摆明了撬我墙角吗?”
卢瑟散漫的窝在沙发里,轻笑了一声,“呵,你要想约,就约啊,何必老是偷偷摸摸的,不透露真名,”
他弹了弹指间的烟灰,“不是半夜潜进人家房间,就是把我做给他的冰淇淋给偷走……”
想起上次他给舒野做的二十四色冰淇淋,才出去洗个手的功夫就消失无踪,连跟毛都没剩下,被某人偷走拿去讨好心爱的小朋友了。
饶是泥人也得叫他气活了。
“还好意思说别人撬你的墙角。”他摇着头感叹。
温泽西拿起卢瑟扣在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眸中掠过一丝嫉妒,“我家小朋友还有礼物给你,什么礼物,你说清楚。”
卢瑟看着屏幕上舒野发来的信息,眉宇间掠过一抹温柔的笑意。
然后他熄了烟,对着温泽西冷冷一瞥,“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