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太自然的走姿略略泄露了他内心的震荡。
卧室的门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舒野:“……”
他把脑袋埋在沙发里,耳朵尖红红的,小手握拳拼命捶着沙发。
他好想死。
……
这也太羞耻了吧!!
尴尬死了好吗!!!
冲击过大,他感觉这事已经刻进他的dna里。
-
第二天早上起床,舒野悄咪咪把卧室门打开一条缝,朝客厅张望着。
一片静寂。
舒屿已经上班去了。
他松了口气,打开门走进了客厅,舒屿给他留了早餐,法式吐司、水果沙拉和酸奶。
舒野拉开椅子,边吃边想,昨晚的事应该不算什么,难道舒屿17岁的时候没有自慰过吗?
肯定有的吧。
所以他也没必要太尴尬,这只是人之常情。
作了一番心理安慰之后,他才收拾书包去了学校。
早自习下课后,班主任抱着一大堆卷子进教室,说:“第一第二节课,数学模拟考。”
全班顿时一片哀叹。
“瞎叫唤什么?”班主任指挥道:“把课桌拉开,桌面都收拾干净了,赶紧的。”
考试开始了,舒野铺开卷子才发现,班主任这次出的题难度很大,全班估计要倒下一片。
……
一节半课的时间悄然过去,不一会儿,舒野已经做完了试卷,正随手在演算纸上写写画画。
这时,坐在他身后的丁嘉戳了戳他的背,一只手暗暗递到他的肋间。
舒野低头,伸手拿过丁嘉手里捏的纸团,看了眼班主任,——他正站在窗边,端着他的玻璃杯,眺望着操场上正体育课的学生。
舒野打开纸团——“倒数第二道大题怎么做?”
舒野把解题步骤写上去,把纸团往背后一递,正在丁嘉伸手去拿的时候——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呀。”
这一声虽然轻,在寂静的只能听见蝉鸣的教室里还是相当明显,窗前的班主任顿时回过头,目光在教室逡巡。
舒野和丁嘉赶紧正襟危坐,纸团从两人的手里滑落在走道中间。
班主任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刚打算回过头,只见晏宁盯着走道张头探脑的,表情很不自然。
班主任蹙了蹙眉,向他走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纸条。
他把纸条展开,当目光触到纸上龙飞凤舞的轻灵字迹的时候,他抬起眼瞄了舒野一下。
去年整个学期他带着舒野做国际奥数训练,舒野的笔迹他绝不会认错,更何况这道大题全年级
会做的也不超过十个。
他上前一步,用指节敲敲舒野的课桌,问:“谁传的?”
“……”舒野抿唇不语。
“想考试分数作废是不是?”班主任的声音严厉了一个度。
丁嘉不忍心看舒野挨呲,苦着脸举起手,“老班,是我……”
班主任哼了一声,“我猜也是你。”他提高了声音,“大课间你们俩不用去做操了,拿着扫把去把花坛扫干净。”
“……”
二十分钟后,考试结束,班主任收了试卷走了,原本寂静的教室渐渐嘈杂起来,对答案的声音此起彼伏。
舒野和丁嘉拿起扫帚,刚打算下楼去扫花坛,晏宁走了过来,拉住他的胳膊,一脸愧疚道:
“舒野,对不起,考试的时候有虫子飞到我身上,我不小心叫了一声,没想到被班主任发现你们考试作弊。”
“考试作弊”几个字一字一顿,十分清晰。
舒野粲然一笑,“没什么啦,每次考试都有同学问我题目,总是害我被抓到呢,我都习惯了。”
少年星亮的眼睛弯起,露出纯真无辜的小表情:
“其实我也好想像你一样,数学考个七八十分就好,也没那么多麻烦事,,总是考满分,天天被老师和同学盯着——”
他摇摇头,“好麻烦哦。”
晏宁:“……”
丁嘉忍笑忍得下巴都抽搐了。
说完,舒野轻轻把晏宁的手从他的胳膊上拿下来,迈着轻快的步伐出去了。
外面的太阳热烈晃眼,舒野扫了两下就受不了了,坐在花坛边的树荫下,晶莹的汗珠显映在瓷白的脸蛋上。
“晏宁那傻逼,”丁嘉把扫把舞得呼呼生风,“他怎么就非跟你过不去?”
“可能我的存在本身对他而言,就是一种障碍吧。”舒野意味深长地说。
“我懂了,同在一个班,你看,你长得好看,学习又好,他长得一般,学习那么差,你就说羡不羡慕?嫉不嫉妒?恨不恨?”
“……”舒野听了心里直乐,小脸故意绷起,“别瞎说。”
不过话说回来,晏宁的种种小动作确实让他十分不爽,他得想个办法好好报复他一次。
-
晚上放学之后,舒野随着人流走出学校。
身后两个女生叽叽喳喳:“……你看那辆车,我爸公司的老总就开那辆车,我爸说至少要五百万。”
他随意瞄了一眼,却觉得街对面的那辆黑色宾利有些面熟,那晚晏凯复开车从停车场一闪而过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晏凯复?
他顿了顿,随即又继续往前走,可能是来接晏宁的吧。
走进了没什么人的林荫道,他却发现那辆宾利竟然开了过来,缓缓跟在他后面。
舒野的脚步顿了顿,却没停下,继续走自己的路。
几分钟后,晏凯复的车仍然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舒野停住了脚步,车子慢慢开到他身旁,停下不动。
舒野侧头,盯着漆黑的车窗,清亮的眸子仿佛透过了黑窗,直直与坐在车内的人对视。
他盯了几秒,迈腿一步步走向车子,纤细白皙的手指伸向车门,似乎要拉开……
却又突然一转,掌心贴向车窗,按在玻璃上。
车内坐着的男人盯着那小小的掌心,手指微微一动,心底升起一股冲动,想要把手心贴上去,与少年纤细的五指对合。
舒野勾起唇角,移开手,转头打算走开,车门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打开,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伸出来,勾住舒野的细腰,猛地把他往车里一拽——
一阵天旋地转,舒野已经躺在了真皮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