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你可能会产生怀疑和暴怒的情绪;也觉得你会将事情埋在心中,就像往心中扎一根针那样;我还想到你会从此不相信陈简说的任何一句话——”他稍微侧了一下头,做出了一个有些费解和意外的表情来,“但我没有想到,你能在这样的时间点上,保持有这种的冷静和敏锐,你简直让我刮目相看。”
苏泽锦花了一会的时间理解沈淮一话里没有直接透露出来的信息,他说:“你觉得在这个时候,我会试图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想想,我爸爸杀了我妈妈,我把我爸爸送进监狱,我一直以为的好朋友其实在最开始就要杀我,然后我再把我的好朋友送进监狱。我身旁只剩下钱和外公了。但钱再多有什么用,你能对它们说话吗?而外公呢,我怎么可能跟有心脏病的老人倾述陈简要杀我这种可怕的事情?”
“我一直觉得‘穷得只剩下钱’这句话特别装逼,”苏泽锦双手插在口袋里笑,“但我现在好像真的穷得只剩下钱了。”
“沈淮一,”他红着眼睛,最后说,“如果你是根救命稻草,我豁出命去也要抓住你。可惜你不是啊,我怎么去抓你?”
苏泽锦走了。
走之前还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沈淮一坐在沙发上。他用指关节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意识里的沈淮不满的声音打破沉寂:我听见你心脏的鼓噪声了,它都影响到我了。
抱歉。沈淮一说。
沈淮又饶有兴趣地笑了起来:说起来,以前都是我影响你,这是
苏泽锦从沈淮一家里出来的时候,开着自己的车子在京城随处乱转。
这个时间恰好是下班的高峰期,他从沈淮一别墅那边出来之后开了没两条街,就不得不被堵在路上,像蜗牛一样慢吞吞地等着前面的车辆行驶了。
挂着车子内视镜上的玉雕法印每一次的晃动都带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绿意。
这是沈淮在家里去做了法事之后郑重其事挂上去的,他当时又好笑又感动,和沈淮贫了两句之后就怎么看怎么喜欢,没事的时候还会摘下来把玩一会。
但现在,东西还是一样的东西,他再一次看到它,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件玉雕到底值多少钱。
看这个玉色水头,说不定要个万吧?
苏泽锦想,跟着他的目光再一转,就从内视镜里看见了自己收拾出来的衣物。
他觉得自己现在挺无聊的。
他一边在算两个人交
往中的钱财往来,一边又清楚地明白,不管是他还是沈淮一,都从来不将这些东西看在眼里。
他哪怕把沈淮一送他的东西全部丢掉,也不会再把东西寄还给沈淮一。
沈淮一也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