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拍戏比较顺利,收工早,两人下午回宿舍蒙头大睡,天气逐渐冷了,符赤筠睡着睡着感到一股凉意,裹紧被子闭着眼向旁边摸去,打算搂住自己的大型真人暖炉,什么也没摸到,指尖触到微冷的床单,符赤筠睁开一只眼,赵余笙正坐在床边的小桌前写写画画。
符赤筠把手探过去,挠挠赵余笙宽厚的背,眯着眼睛说:“今晚加油……”
赵余笙一愣,转过头问:“今晚要干什么?”
“你~和周洋的终极之战。”符赤筠拉长了语调。
赵余笙顿了顿,把头转回来,不让符赤筠看见自己脸上的慌乱。
“我看看你准备得怎么样。”符赤筠撑起上身,去拿他的草稿纸。
赵余笙快速地把草稿纸一折,全都叠起来不让他看见,结巴地说:“保……保密。”
“哼,今晚看你表现。”
八宝山第一阶段的表演课程准备结束,其他得分少的同学已经无望,刚上课就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起哄着,今晚就是周洋和赵余笙的最后pk,谁赢了谁就能得到第一阶段的奖励,量身打造的主角剧。
秦锦翘着腿,悠闲地跟旁边的女伴聊天
“应该是赵余笙,感觉不管哪个老师每次都会被赵余笙逗笑,两个人都挺不错,那这时候就很看讨喜程度了。”
“小洋子就属于比较正统的科班表演,发挥稳定,但有时候我感觉他有些模式化。”
“是啊,赵余笙还蛮多出糗的时候,但亮眼的时候就让人印象很深刻。”
黎晓说:“而且他好努力啊,最近还整天做笔记呢,到哪都揣着一个本子。”
“……”
他们上课的日常是综艺《演员孵化录》的主要内容,此时镜头摄像机对准了当事人,周洋的势在必得和赵余笙脸上明显的不安清晰地存在了影片里。
所有老师都来了,在台上坐成了一排,围观的同学自觉空出一个圆圈,让他们发挥。
自由表演其实也是玩巧思的,先抛出自己的角色和包袱的人更稳,不易被对方难倒,而被突击的对手在考验临场反应的同时也有更大的发挥空间,接的好能引起更大的反响。
周洋先发制人,把精心设计的角色和台词扔给赵余笙,本来赵余笙是很擅长应对别人的发难,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反应过来,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僵硬的接上对手戏。
老师们对视了一眼,叫停了表演。
“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结果了。有人并没有做好准备。”
老师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赵余笙,周围的同学也十分安静。
原本大家都以为是精彩的对手戏,没想到才刚开场就结束了。
符赤筠皱起眉,翻开了赵余笙留在原地的笔记本。
周洋接过第一赛段奖品证明,大大方方地对着镜头说了感言,转头看到赵余笙还愣在那儿,便一把揽过他的肩,带着他回到了朋友身边。
大家都是朋友,输赢不重要,杨桀他们开始插科打诨逗赵余笙玩,赵余笙也强笑着,尽力不露一丝痕迹。
符赤筠定定看着赵余笙,神色严肃,赵余笙不敢把目光放到他身上,刻意地转着脑袋跟别人嬉闹。
因为拍完《80年代生活录》之后主要活动就是上课,有挺长的一段空档期,赵余笙就跟他说过给他拍v的事,还口出豪言说包在他身上,但是这段时间要拍《80年代生活录》的重头戏,符赤筠不想拖后腿,就暂时把v的事抛在脑后了。
这些天看赵余笙神神叨叨的,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在为与周洋争夺男主剧做准备,而且赵余笙对他有点藏着掖着,他也不想打扰他。
也因此没能发现,赵余笙是在全心全意地为他的v做准备,本子上画的,全都是v分镜和大纲,他忘记了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翻开第一页他就想骂他了,让他清醒一点。
可是又怎么骂的出口?
想要为恋人准备的一份心意,却意外披上了牺牲的色彩,现在赵余笙最怕面对的,就是他的质问吧。
老师开始上课,大家安静下来,赵余笙端正坐好,低头玩自己的手指,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背,赵余笙往旁边瞄了几眼,发现是面无表情的符赤筠,慌张地缩了一下脖子。
符赤筠默不作声,只是无言地用自己的方式抚慰赵余笙,渐渐的,赵余笙把身体倚过来,靠在了他的肩上。
回了宿舍,两人都各有心事,气氛与往常有些不同,赵余笙坐在床边发了半天呆,拿起本子,正拿着剧本背台词的符赤筠敲了他的脑袋一下。
“干嘛呢你,跟我一块背台词。”
赵余笙嘴上说:“我早背好了,我背东西快。”却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本子,托着腮等符赤筠说台词。
两人你来我往,一字一句,赵余笙确实能自己脱稿,而且连符赤筠的台词也背下来了,他想不起来的时候还能提醒,就这样对了老半天,到了后面,符赤筠仰躺回
床上。
“我很难理解杨越这个人。”
符赤筠说的是明天的重头戏,雨中诀别。
三弟杨越(符赤筠)到大城市读书,借住了二哥杨诀(赵余笙)和他女朋友吴木林(秦锦)的小窝,因为家庭变故,大哥身陷囹圄,三弟读书的学费,也全由二哥杨诀提供。
杨越不仅上了好的大学,还长得颇为清秀好看,会画画,还会弹钢琴,与学历不高、在大城市打拼多年,已经灰头土脸却一事无成的二哥不一样,他还不用为生活奔波挣扎,满眼过去,只有年轻人的张扬和自得,而且是眼见的,有着大好的前程。
吴木林和杨诀的感情出现了危机,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吴木林跟杨越的暧昧逐渐超越了界限。
明天拍杨诀回家发现拥抱的两人,三人在雨中决裂,二哥离家出走的剧情。
赵余笙问:“怎么说?”
“先不说他跟二哥的亲缘关系,现在他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二哥的资助,也知道二哥跟吴多年的感情,却总是在二哥在场的情况下,跟吴做些偷摸的小动作,二哥冒着大雨跑出去,他甚至不让吴追出去。他恨他二哥吗?他几乎夺走了二哥的一切,那这样为什么前面还要说他有多感激、多喜欢自己的二哥,太矛盾了。”
“人不都是这样矛盾吗?”赵余笙说。
赵余笙说:“感激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不管是亲人还是恋人,就连朝夕相处的亲生父母,也会因为一些事情,让感情不再,如果是我,我不会用什么恩情说服我自己,该责怪就责怪,该散就散。”
符赤筠有些惊讶,对他有了些新的认识,思考了一会儿说:“可能你是独生子女,我有哥哥姐姐,尤其是我姐,很难想象我会因为任何事,不顾一切地去责怪她。”
“我也只是嘴上说说,要真这么做的话,很难的啦。”
其实也不算难,他这两年没再跟父母说过几句话,也没感到有什么挣扎,即使上次已经跟自己的妈妈握手言和,也只是偶尔去看看她。
曾经他的妈妈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丈夫,尽管这个丈夫完全没有尽到家庭的责任,赵余笙一直是在类似于单亲的氛围下长大。
可能是受到母亲和父亲的影响,赵余笙对家庭有一种连自己都十分意外的冷酷,但在对待自己的感情上却截然相反,他从不愿意流露一丝一毫的绝情和冷酷,最后只有用尽全力,才勉强从那段一地鸡毛的感情中走出来。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小赵,是我,出来聊聊吧。”是周洋的声音。
“好。”
赵余笙披了件外套出来,被外边的冷风吹得有点透心凉。
周洋倚在栏杆打量他,说:“你今天怎么了?”
赵余笙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苦笑说:“没怎么,怎么说呢,就是跟学生时候那种,一觉醒来想起自己要考试了,啥也没准备,就慌了,连自己平常的水平都发挥不出来。”
周洋轻笑,说:“你的心也是够大的,还笑呢。”
“没办法,机会错过就是错过了,总不能哭一晚上吧。”
“诶你说,要是咱俩真正公平对决,状态都超好,你说谁会赢?”
赵余笙老实回答:“那也还是你吧,正经科班,大帅哥,我就全靠一点小聪明。”
“你别抬举我了,说实话,我做梦也没想到,能得到那么多机会,甚至有一点慌。”
“得都得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我在学校的时候,同学都有外务接,只有我没有,等我毕业出来,大家都已经演了好几部戏了……”
“为什么?你条件挺好的。”
周洋的表情露出淡淡的苦涩,“当时得罪了一个人,现在两年也过去了,那人也差不多忘记我的存在了,所以现在能连演两部主角剧,还是感觉不太真实,心里很复杂,总想找个人说说。”
赵余笙也揽住他的肩膀,像今天周洋在课堂上对他那样,“管他什么人呢,不过是圈里的老古董,你现在已经是一片大好前程,等你红了,那个坏人说不定还要来巴结你呢,到时候得好好报复一下他。”
周洋笑了笑:“可别,我不想再跟他有瓜葛……”
赵余笙带着凉意冲进来,轱辘爬进了被窝里,符赤筠不满地哼哼了两声,张开双臂裹住趴在他身上的赵余笙。
两瓣丰满的屁股在符赤筠的裆部蹭了蹭。
“想做?”符赤筠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