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让他更沉沦。
那个下午日光没有诡谲之处,但眼前光怪陆离,高潮时根本分不清天与地何在,人与畜怎分。
他数次被李世欢的舌头送上顶峰,连磕碰也由人小心看护着。
周楹记得身后是墙,所以失控时依靠上去时慢了动作,不过李世欢显然预判得更早——他将周楹放倒在了草地上,随后是新一轮的舔弄。
结局李世欢亲自将周楹的衣服套了回去,也约定了下一次做的场地。
“在旁边体育室吧,喏,就这个地方,钥匙只有我有,平常也根本没人路过,不过你竟然知道这个地方……”李世欢把他扶起来,还不忘捏一下周楹的腰。
周楹前额与眼角仍有汗,嗓音中也带着水汽,“那要是被人看到了呢?”
他的问句有些真,但更多的是不实际。于是李世欢根本没过脑:“真要被看了,他肯定也乖乖跪下来舔你。”
周楹只说:“怎么可能。”
托李世欢的福,平日除了一堆热心肠的老师,根本没有不长眼的人敢招惹周楹。
这种情况在李世欢带队离校后也持续着。
霍雨前会在下午五点,看见周楹打开小冰箱拿出一支雪糕到阳台上吃。
五点,日头并没有落,大片的云朵将寝室楼的成块成块的玻璃笼在夕阳的余晖中。
霍雨前觉得慢条斯理的周楹要比那些火烧云还夺目。他不敢正面看着人,只敢躲在人为的阴影里瞧着。
那是一片他亲手养出来的君子兰。名为君子,实则为“小人”的勾当行了方便。
吃雪糕应该是周楹一天里难得的惬意时光。
他会在拿出冰箱的那一刻将雪糕的塑料袋子剥掉,拎着雪糕出来的时候,脸上是放松的神情。平常人都是捏着下面那根木片把雪糕举起来,他倒是和拎包似的,也不在意是否会错手失了雪糕
寝室阳台的围栏有两层,一高一矮。高的是玻璃,在里,外侧是木制,中间空着大概三十公分宽。
周楹将手垂在玻璃围栏上,小口小口咬下雪糕,神情近乎温和。
他空出来的那只手自然地放松垂落,有着十分好看的线条。
霍雨前会克制不住地,一遍一遍地,从垂下来的那只手的指尖开始,扫视着周楹的所有,终点是周楹的舌。
倒不是把周楹的舌头与性器联想到一起。毕竟在梦里他自发伺候周楹惯了,而且后者也不曾用舌头讨好过李世欢。
他脑补的最为过分的画面,大概是周楹被自己舔得力气全失,微张着唇,软软地被自己侵入口舌。
他们接吻,各自在这个不存在的亲吻中高潮。
夏天的室外留不住雪糕。不过几分钟,周楹的手上便被工业糖水淋了个透,化开的冰水一直流到他的手肘,也将霍雨前的视线引了过去。
周楹不再咬软塌塌的雪糕,在阳台上的洗漱台前料理了堪称狼藉的自己,之后将水管接上水龙头,用拎雪糕棍的手势捏着水管,随意地冲刷着阳台。
水汽蒸腾中可以看见窄小的彩虹。
霍雨前的心在这种冲刷中得以宁静。
没有别的谁或谁,只有他兀自规定的他与周楹的时光,总是让人安宁的。
这一切都不错。
霍雨前能感到一点书上说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意味,他的春梦也做得少了,虽然梦遗照样多,内裤照样洗。甚至女友也渐渐与他同频共振,平时只发发微信,也不提见面更不提做爱。
但终究
只是一时,梦终究是要醒的。
先是比学生层面更高的活动找上了他这个学生会前中枢人物,然后双亲的旧识亲自登了男寝的门。接到通知的同层男生们吓得鸡飞狗跳,忙不迭收拾着狗窝一般的寝室。而那时,霍雨前正心不在焉地侍花弄草。
那位老领导亲自将一套资料送到他手中,满面慈祥地说着“娃娃长大了,要好好读书,做栋梁”之类的话。
霍雨前迫不得已地提前开启了人生中关于学习的下一章程,跟着指导老师跑了几个任务,期间抽空回了一趟家。
父母桌上是一叠独子与各个女生出入旅馆的照片,他们眼底透露出沉重的疲惫,“是爸爸妈妈做错了吗?”
也难怪说杀人诛心。
父母并不直接责问,反而直接揽下所谓的错责,总是教人有些无地自容的。
霍雨前甚至想认错了,哪怕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错——他滥交了吗?没有。他与每一任女友做爱时都做好了保护措施,甚至也根本不射在她们体内。
他错在没有付出真心吗?
可下一秒他们就把他的微渺的悔过打散了。
两个年过半百,学术一生,也是头一遭做父母的人,当爹的那个说:“这样吧,爸爸妈妈的同事,有一个女儿今年也上了你的学校,你平时和她多接触……别再鬼混啦。”
他想回应,但最终沉默以对。
不等霍雨前处理完手上一堆事,李世欢便杀了回马枪。后者带的队拿了许多奖牌与荣誉,隐隐有去国际赛场上亮相的锋芒。那位领导与李世欢一时都成了大红人。李世欢更是趁此重新向周楹表了白。
他们的第一次告白,霍雨前并没有到场,倒是亲历了几次欢爱场面,十足香艳,是个人看了都想取李世欢而代之。
而周楹也原谅李世欢了。
想必他们会好好在一起吧。
他知道李世欢会带队去国外,到时候与周楹必定是聚少离多,但他不太想努力了,带着一点哀莫大于心死的心情学习,书都搬到了图书馆,常座是父母说的那个女生帮他占的。
之后很多时候他都与那女生共同出入。
霍雨前讽刺地想过,是否他的父母要看的场面就是他同那女生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