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纪庭知醒来的时候天才微微亮,旁边的迟温明还睡得很沉,他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出了房间。
整栋楼的空间排布一目了然,主卧的隔壁是书房,纪庭知进去开了灯,大概看了下。桌子上没什么特殊的东西,都是些地段和公司的资料。
往书架上看去大部分是经典的国内外小说,纪庭知一本本扫过去最后目光停在了一本涉及心理学的书上。
“摆脱浮躁,升华心境……”
书页看起来很旧,应该被翻阅过不少次。看了下目录大多是在讲平心静气之类的,纪庭知想了下迟温明平时的模样,看太不出来哪里浮躁,难道都是掩饰起来了?
他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印了生产日期。他一愣,那日期久到十几年前,也就是说这本书迟温明至少存放十几年了……
算一下时间应该是迟温明十几岁的时候买的?正值叛逆期啊,那确实能解释为什么要看这种书了,不过能存这么久实在有点……纪庭知想到自己小时候买的书没放到一年就会被他拿去当破烂卖掉……
他把书放回了原位,再往后看去就没什么特别的书了,于是他关了灯轻轻地合上了书房的门。
二楼的其他房间是次卧,床被都是全新的,看起来平时应该没人来住过,纯粹是为了凑数弄的房间。
他走上了三楼,三楼是一间阁楼和阳光房。
纪庭知刚走上来的时候就顿住了脚步……
他大概……不小心进入了迟温明的“私人空间”。
“宿主,现在进入新场景有点早了哦。”
纪庭知眉头一皱:“怎么了?会有什么影响吗?”
“那倒不至于,如果您喜欢这种‘破案’玩法的话,可以随意查看,不过这类房间大多都是在后期才解锁的。”
“我知道了。”纪庭知环视了下房间。
阁楼房里存放着的大多都是奖章与奖杯,联想下迟温明的气质纪庭知下意识地就会觉得应该都是关于学识或者艺术又或者科技类的奖状?
他走近那面奖状墙,看清上面的字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所有的奖状全是和搏击有关??
等一下,迟温明?搏击??纪庭知想了下那人的身材,难怪抓他腿的时候跟抓小鸡一样让他动都动不了……
看了下那些奖状奖杯的时间大多也都是十几年前的,唯一一个时间最近的是五年前,纪庭知凑近看清了下面刻着的字时笑了起来。
海棠美术节作品一等奖?这领域跨度有点大啊。
他往里走了走,看向了另一面墙,这里挂着的大多是纪庭知和别人的合照,看起来都是比赛领奖后拍的合照。
看清上面人的脸后纪庭知捂住了心口,心有被融化到。全是少年时期的迟温明,那时候他还没开始戴眼镜,脸庞和五官都很稚嫩甚至说还有点可爱,就是……纪庭知抿着嘴眉头微皱,少年时期的迟温明和现在的迟温明感觉完全不一样,相片上的人目光深沉带着戾气、很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纪庭知在一张张合照里扫视着,直到看到了一张有些特别的相片。
那是穿着校服的迟温明,他的旁边站着几个和他一般大的人,看起来年纪稍微长了一点,目光变得柔和了脸上还带着笑意,头发倒是短了点。
“这个时候戴上眼镜的啊。”纪庭知笑着嘀咕道。
纪庭知在阁楼里探索得正起劲呢,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他正准备拆信封的手抖了抖,连忙把东西放回了原位。
然后迟温明就上来了,他看到纪庭知正对着那片相片墙看。他喊了一声,只见纪庭知回过头笑着指向一张相片道:“你的缩小版哎,好可爱。”
迟温明叹了口气:“我在下面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还以为你走了。”
他走到了纪庭知的身后顺着那人的手看向了纪庭知所指的相片,他的眼眸闪烁了下,说到:“可爱?你不觉得有点凶吗?”
“是挺凶的,不过这两个不冲突啊。”纪庭知又指向那张校服相片:“这张就不凶了,和现在一样看起来很温柔。”
“温柔?”迟温明不明意味地笑了笑,他摘下了那张裱了框的相片翻了过去,后面是一层玻璃里面竟然还藏了一张照片。
看到照片上的内容后纪庭知僵住了身子,他看看迟温明又看看那张照片。迟温明将那幅相片放到了他的手上,盯着那张照片纪庭知哑然了。
那不是一张摆拍的照片,纪庭知在那一群穿着蓝色竖纹衣服的小年轻里找到了迟温明,和别人一样他也被剃了寸头,照片里的他正盯着镜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庭知当然一眼就看出来这群小子是在什么地方:少管所,未成年的监狱。
“学生时期当过好几年不良少年。”迟温明平静地说到:“就是那种喜欢拉帮结派、划分领地还打架斗殴的那种。”
纪庭知有点难以置信。
迟温明眨着眼笑了一下:“那时候成绩还不错,以那个
时候的说法就是……混得还不错,算是一个小团体的老大。”
“你说成绩我还以为是学习成绩呢……”纪庭知笑了两声:“不过确实让人很意外,学生版迟温明竟然是个不良少年。”
“嗯……大概是高一上学期?斗殴的时候手下重了,那人进了医院过了三天才醒过来,后面……”迟温明看了下那张照片:“我就进这里面了。”
纪庭知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翻到了正面:“难怪这张照片的头发短了点,旁边站着的是在里面交到的朋友?”
迟温明摇了摇头:“是小团体里的其他人。”
他停了下接着说到:“在少管所里与其说是被改造了倒不如说是我自己想通的,出来之后就收了脾气也开始认真读书,然后……”他指向了自己的眼镜。
“读书读过头了,就近视了。”
“怪不得呢。”纪庭知伸手把那人鼻梁上的眼镜往下巴拉了点:“怪不得摘下来的时候野性十足。”
纪庭知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人一到床上会是那副样子,他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然后脑门就被轻轻敲了一下。
“想什么呢?笑成这样?”
他忙摇头:“没有没有,在想很正经的东西。”
迟温明拉着他往楼下走去,纪庭知跟在后面又问到:“所以那张照片是在你出了少管所 过了一阵子后拍的?”
“嗯,他们还想把我叫回去,但是我拒绝了,最后请他们吃了一顿饭,那张照片是吃之前拍的。”
两个人收拾好后迟温明照常开车送纪庭知去警局,他今天穿的不再像昨天那样了,风格又换成了平时的模样。
车子停在了路口,迟温明看了眼副驾驶上的人,他笑了起来,道:“要是那时候我能知道未来会遇到你,兴许就不会误入歧途好几年了。”
纪庭知眉头轻轻一瞥,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大概……是因为有个天天能念着的人,也就没有别的心思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纪庭知讪讪看向窗外,心道这人说起情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车子到了警局附近就停了下来,迟温明说到:“前阵子一直停在门口好像总是会引起你同事的注意。”
“是啊。”纪庭知摆摆手:“他们可烦了,老调侃我。”
听到车锁开了,纪庭知就准备开门下车,迟温明却拉住了他的手,他转过头去那人的嘴唇下一秒就贴上来了。
这是一个浅吻,迟温明扬着嘴角对纪庭知说到:“能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
纪庭知的脸闪过一丝红晕,他开门下了车,车门关上后他又转过了身敲了敲车窗。
车窗慢慢滑下去,纪庭知手肘压在了车窗上,眯着眼睛看向车里的人,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挑了下眉尖,笑道:“迟总怎么还擅自做决定?”
坐在车里的迟温明有点愣,人走远后他靠在座位上细细回想起来,好像……确实没有确定关系过。
纪庭知进了警局内厅,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
“呦,纪哥今天怎么自己走路来了?”
得了,还是要受到调侃。
他们今天要继续跟进前几天接到的一起抢劫案,纪庭知带着一位话没那么多的小警察出门了。
案发地点位于一个行人比较稀少的路口,调了监控后却只能在最边角的地方看到报警人和他母亲走过去,等两个人走到监控死角处的时候看起来大概是有什么人冲了过来进行抢劫?随后便在监控的一角看到报警人的母亲头着地倒了在地上,过了会报警人跪了下来大概是赶走了作案人员后查看母亲的情况?
看起来确实挺像是被人抢劫袭击了。
“死角死角,这作案的人还真会挑地方。”旁边的小警察念叨到。
这监控他们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今天再来案发现场为的是蹲点询问路过的行人是否亲眼目睹过当时的情况或者嫌疑人的去向。
大多数人都是摇头,有几个人说看到了,一问他就告诉你他看到那老太太倒在地上了,再问问之前的事呢,他就说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