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只鞋子,又承受安安的重量走了一会儿,她的脚心被路边的石子磨破,踩油门的时候能够感受到脚心传来的尖锐刺痛感,可却不及她此时心头愤怒的半点儿。
只差一点点,安安就被那两个畜生给上了,她简直不敢想那种后果。
许柒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嘴唇动了动,终究顾及安安的心情,没说什么责备的话,嘴唇抿的紧紧的开回了家。
一杯热牛奶放在安安的面前,许柒这才有功夫顾得上脚上的伤口,她先是用清水清晰了一下,这才拿着小药箱坐到安安旁边儿,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用还算轻快的语气说:“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即便心里有无数疑惑,自己把自己气到爆炸,许柒仍旧舍不得对安安发火。
一路开车回家,安安从最初惊恐、崩溃、慌乱再到庆幸、感动等等情绪都走了一遍之后,现在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她抱着马克杯吹了吹奶皮,热烫的温度暖了她的心,让她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我和何以琛分手了。”
“嘶——”
许柒抱着自己的脚丫子,用镊子夹出来陷进脚心中的小石子,然后拿酒精杀毒。听到这个消息微微抬头,瞥了眼安安,实在没忍住接了话:“然后你就像个傻逼一样去酒吧买醉吗?”
安安抿起嘴唇,有些懊恼。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现在人都变态到这份上了,我发现不对就马上给你打电话了。”
她身子向着许柒的方向挪了挪:“我没喝多,真的。”
许柒磨牙,她给伤口上好药,抬头盯着安安,心头的火早就窜过了头顶,她觉得自己都要被气冒烟了。
只能竭力的维持情绪,她不敢说话,怕一说话怒火沸腾忍不住狠狠的骂眼前这个蠢上天的女人。
“对不起嘛——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一个人喝酒了,要是实在难受,肯定来找你。”
安安头靠在了许柒的肩窝,毛茸茸的头发蹭着她的脖颈,痒痒的。胸口有湿意传来,安安无声的泪水终究上许柒软了心肠,她一定吓坏了,还是下次再好好教育吧。
许柒在心里找好了借口,伸出手轻轻的拍安安的后背。
“下次要先报警,再打给我,知道吗?”
安安枕着许柒的肩膀点头,头发不断与脖颈摩擦,撩拨着她。
“我知道了,柒柒,谢谢你。”
眼泪阴湿了许柒薄薄的背心,像是要流像她心里。
女孩软软的带着些嘶哑的鼻音响起。
“有的时候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真的好重要呀——”
许柒闭上眼睛抿起唇,她觉得心口疼,呼吸也变重了两分,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复数十次。
或许是因为这段只有她一个人单相思,已经近乎绝望的感情里忽然出现光亮——原本要结婚的安安分手了,让她有了侥幸心理。
又或许是夜色太深太浓,心爱的人被自己抱在怀里说着柔软的话,这一切都太过迷离梦幻。
许柒终究没忍住,开了口。
“安安,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明明心里早有答案,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语调轻而缓,听起来像是自己在喃喃,却叫安安忽然安静了下来。
安安怔住。
是的,她知道。
但她以为,那种喜欢只是青春期的一时冲动,事隔经年,她们早就毕了业进入了社会。
两个人一直是真正宛若亲人的闺蜜关系,她以为,那种学生时期的冲动早就过去了。
许柒除了学生时代对她的格外不同,到了大学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从没表现出喜欢过其他女孩子的特征,而且大学的时候,她还谈过男朋友。
以至于安安一直认为,那只是学生时代的一点冲动,甚至有可能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在学生时代的许柒没有表白,她们之间的友谊也一直维持到了现在,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对方会一直喜欢自己到现在,一时心情
复杂,五味杂陈。
“我知道你是直的。”
昏暗的灯光下,许柒的表情变得晦暗不明。
“我也只对你一个女孩心动过,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许柒抱着安安靠在了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因为你当初在我身处黑暗的时候拉了一把我,也或许是因为我们两个的三观相同,思想总能碰撞在一起,也总能聊到一起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你了。”
“我觉得没有任何人,能像我和你一样相处的十分自在,我们不需要刻意,也没有任何伪装或者秘密,只要两个人待在一起就觉得很快乐。”
许柒将安安又抱的紧了一点,呼吸之间心口处传来撕裂一样的疼痛,她知道不可能,可忍了那么多年,终究是想让她知道的,哪怕那个答案是拒绝。
安安整个人都傻了,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和许柒有过任何可能。
她一直以为,彼此之间的关系亲如姐妹,就是只要对方需要,任何时间、任何时候对方都会到来的一种关系。
想到这里,她又默然了,或许有时候那种好,是恋人都无法做到的,可许柒却贯穿了她整个青春的时光,一直在她身边。
“这太突然了,让我想一想。”
没有马上听到已经预料到会遭到拒绝的话,多少让许柒有些意外,刚刚的心痛瞬间变成了侥幸,许柒忍住嘴角向上扬了扬,轻轻拍着安安的背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