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已经飘起了雪,但室内开着暖气,她只穿一套毛绒绒的粉色家居服,手也不该这么冰冷的。
“等着,我去拿热水袋。”不等林芷回答,他便匆匆走出卧室,到杂物间里搜出极少用到的塑胶热水袋。
那是在她搬入时买的,因着怕她生理期不舒服才备着,如今……
就连那几包卫生巾,也毫无用武之地。
急匆匆洗着手,他看着镜子里那张变得陌生的脸。
面颊瘦削,眼窝就显得更深,纯黑的瞳仁里翻滚着交织的情绪。
脸色并没有因为室内的暖气而稍微红润——或许方才有过,在发现她双手冰冷时又转为苍白。
郑曈原想捧水洗脸的,可头一低,喉间便开始发涩。
他连忙起身,才迈开几步便扒着马桶,再次将晚饭吐得干净,甚至吐出了胆汁。
就像电量告竭前的提醒,徒劳无用。
烧了热水,郑曈茫然地望着烧水壶上剧烈升腾着的白雾,喉间仍旧发涩。
她简直比水蒸气还要脆弱。
无法存留,一旦碰触便会受伤。
但即便如此,郑曈还是不曾退缩。
他早就没有退路了。
喝了杯温水将咳得沙哑的嗓子湿润,郑曈才回到卧室,将她怀里的抱枕换成套上毛绒套的热水袋。
“郑曈,你真好。”
林芷面上是欢喜的笑容,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眼尾不挑不垂,却生出活泼的意味。
他见过这样的笑脸千万次,却从未有如此近乎虔诚地感动着。
“知道我好,你就得乖一点,别总让我操心知道吗?”
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郑曈痴迷地凝视她的脸,像是要将肌肤的纹理、眉眼的形状都刻入脑海一般。
“我会听话的。”
林芷已经习惯如此回答,换来他亲吻额头的奖励。
“真乖。”
大概是被圈养得久了,愈发像他的宠物了。
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拖把,掩饰脸上无法控制的苦涩和扭曲的欣喜,郑曈继续拖地,而她则缩回被子里。
“郑曈……”
她轻轻一推,郑曈便神经质地睁开双眼。
“怎么了,又涨?”照旧打开小灯,他轻车熟路地解开她的纽扣。
“是,嗯……不是……”她的声音,似乎因为朦胧的光而镀上些许青涩。